第五十章 爱情6（第1 / 1页）
贺健沉着气，说我，是我。母亲眼前一黑，摇晃了下身体，险些儿晕了过去。母亲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贺健，忽然猛的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，骂道：“你简直是个畜牲！你对得起大妮，对得起大妮的爸爸吗？“贺健不躲不闪地受了这一记耳光，然后直挺挺地跪下去，说对不起！三妮一时痛感交集，痴痴地望着姐夫。
贺健像是在说给三妮，又像是说给自己：“倩倩太可怜了，她也需要个妈妈！
三妮失声哭泣。母亲疲惫地瘫坐在炕上，不！这不会是真的，不会是真的。母亲说着，禁不住泪如泉涌。
入夜。屋里灯光昏黄；炕上摆放着一张桌子，桌子上摆放着几盘热气腾腾的水饺。围着桌边摆放着几副碗筷和一应调和料……
母亲呆呆地坐在炕里。传海坐在炕沿儿吸烟。贺健坐在屋角火墙上。三妮和四妮站在桌边；倩倩和强强在炕里，眼巴巴地望着饺子；周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。二妮拿来酱油、醋，看了眼母亲：说妈！吃饭吧。母亲的语气异常平静，传海，你跟你姐夫带着孩子先出去。我有话要跟你媳妇和三丫头说。传海应了声抱着强强，招呼着倩倩往外走。贺健也一道出去了。
三妮出院那天，因为不想更多人三妮的事情，所以到医院来接她的依然是二妮跟贺健。在回来的路上，贺健推着自行车，车上挂着两盒药。二妮和三妮姐妹俩缓步在后面跟着。三人的神色都不轻松。
三妮突然拉住贺健的自行车后座，叫着，“姐夫……”贺健站住脚，回头看向三妮。三妮突然问他：“姐夫，你肯不肯娶我？”贺健只惊得目瞪口呆。二妮也“啊”的一声，站住了脚。
三妮说：“我是认真的。这些天在医院我想了很多，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母子。”贺健却说：“傻妹子，你昏了头了？我是你姐夫啊！”三妮固执地看着贺健，你嫌弃我？贺健说：“傻妹子！我们是一家人。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屈指算算也有十几个年头儿了，我是这个家里的老姑爷了。你怎么好跟我开这种玩笑？我不仅是你的姐夫，还是你的兄长，你跟我开这玩笑，摆明是打我的脸，不要我这个姐夫了。”三妮无助地望着贺健，说如果你不嫌弃我，肯要我，我就嫁给你。贺健红着脸说，你这样说，是不想我再进你们家的门了。二妮也抱住妹妹的肩膀说，傻丫头！别再胡思乱想了。跟姐夫能这样说话吗？三妮说：“我已经没什么路好走了，如果……”贺健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，他说，我看我还是先走了。三妮却死死地拉住贺健的车后座，说姐夫如果肯要我，就算救了我，救了孩子了。三妮这一辈子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……
事情像决了堤的水一发而不可收，并不以贺健的个人意志为转移。三妮出院的第二天，四妮就把电话打到了贺电健的工作单位，说是妈的意思，晚上让他带着孩子回来吃饭。贺健给周家当女婿已经有十几年了，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登老丈母娘的门儿。一路上磨磨蹭蹭，连女儿都看出不对了，一劲儿喊饿，还拉着爸爸的手，问他说：“爸，你好像有心事，你要是不愿意去姥姥家，我们就回家吧，我给你下面条儿……”贺健看着乖巧的女儿笑了，笑得有点苦。
贺健带着女儿先到二妮家，想把倩倩留在那边跟姚强一起玩，大人也好说话。谁知一进屋却见传海躺在炕里；强强坐在旁边，父子俩儿正都没精打采地玩着玩具。周明在旁凑着热闹。见倩倩进来了，周明转去找倩倩出去玩；强强就也吵着闹着要出去。传海坐起了身，说来啦姐夫。贺健于是也挨着灶台坐到炕上，正准备问下传海找工作的事，就听那边屋里隐隐地传出了三妮哭声。跟着是母亲严厉的声音说：“事情即然已经做下了，你就不要再骗我。”
那边，三妮已是泪流满面，妈！母亲看着女儿，痛惜地说：“也是怪我，我太放纵你们了！我总觉得你们怪可怜的，那么小就没了母亲，跟着又没了父亲＿＿我把你们当我亲生的。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，你大姐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，二十多年啦，我一尺一寸地把你们拉扯大，不为别的，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。现如今，你们也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。你们在外面做事我一向是不过问的，因为我相信我的这些孩子。你们从小就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，人大了，该晓得怎样去做一个人了！可你……”三妮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。母亲说：“你太让我失望了！你爸爸平了反，仅有的这一个名额，我让你顶了去工作。我为什么呀！我是想你去看看外面的人，外面的事，盼你有个出息。可是你呢，工作五年了，你都学了些什么呀！平素里你就好个穿戴。我不怪你；姑娘家，年纪轻轻的好个打扮，当妈的看着也高兴。可是你交男朋友，交男朋友这么大的事你对我却只字不提。你还当我是你妈吗？”三妮跪了下去，妈！母亲铁青着脸说：“你不要叫我妈。我没有你这个女儿。”三妮无助地叫着：妈……
母亲于是也潮湿了双眼，但语气还是很严厉地说：“你把事情已经搞到这样大了，你居然还要骗我！”三妮说，我知道我给您、给咱们这个家丢了脸。我……母亲说：“好！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，你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。”三妮实在难以启齿。母亲流了泪，说你让我死都死的不干净！日后，我拿啥脸去地下去见你的爹妈？真是作孽！好，你不肯说是吗？你走吧。离开这个家。再不要回来。三妮捂着脸呜呜地哭着向门口跑去。
二妮在门口拦住了她。三妮哭着：让我走！母亲在后边也说，让她走！再不要回来。二妮却用力拉住妹妹，冲屋里的母亲说：“妈！我求你，你就别再逼她了！”这时，贺健跟传海也从那边绕到前边来了。传海还抱着强强拉着倩倩。姚强一见眼前的阵仗，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母亲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看着门口这一儿女，疲惫地说：“好吧！你们都大了，都不再需要我了！你不用死。要死，我去。”母亲说着转身进屋。二妮三妮便又来拉母亲。就这样一折腾，倩倩也跟着哭了起来。只有周明还有心思扒着着那边的窗口往这边看着。
母亲坐在炕上，回手把窗帘拉上。吓了那边的周明一跳，赶紧把头缩下去。这时儿女们也都进到屋里来了。母亲冲一直躲在门边看书的四妮说：“门边儿那点亮能看着什么，你带倩倩跟强强去马姥姥那玩会儿，一会儿吃饭喊你们。”四妮懂事地拉着两个孩子出去。
母亲这才又看着三妮说：“家里出了个这样的女儿，我也没脸做人了！三妮羞愧得无地自容，又要跑出去，却被贺健拦了回来。贺健走到母亲跟前说，妈！您消消气。要怪你就怪我吧。母亲大吃了一惊：你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