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 梦境：倒影（第2 / 3页）

“你应该称呼祂‘达日博格’。”卓娅的语气温和而淡漠。

面部内侧的光芒有些黯淡：“我没有造物主的权柄，在得到达日博格的帮助前，这就是我为了稳定进入现实世界，所能做到的极限。”

祂用的是中文。

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”艾丝特试着将目光从那颗半透明脑壳里的光芒移开，但又忍不住打量起被牵引到虚空中的银色发丝。

艾丝特犹豫了一下，考虑到自己那种分辨话语情绪真假的能力，就是来自卓娅，她只能坦然说出刚才的想法：“你跟我想象中很不一样，看到你的真实情况，我发现你好像更加的……脆弱。”

“因为我只是碎片，是在破碎镜片中，展现出的一个倒影。我真实的源头，不是这么脆弱又无能的存在。”

卓娅在说出这个称呼后，她头顶的银发忽然间颤抖起来，全数在虚空的拉扯中绷紧，这样突然的变化，导致她的重心下意识往后倒去，直接跪倒跌向地面。

艾丝特伸手按住了卓娅的肩膀，让祂重新回到地面上去，她下意识放轻了声音：“抱歉，我并不了解这些事，但是听上去很可憎……”

那些悬吊在虚空里的发丝寸寸断裂，但在人影重新站稳后，又迅速如蛇信子般抖动起来，然后重新被拉扯吸引，穿透了某种艾丝特无法看见的界限，挂在空气中。

卓娅往艾丝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，祂的身躯很僵硬，几乎就是往前平移了一部分距离，就好像人类自然而然的关节与平衡，反而让祂会感到迟滞。

艾丝特听得有些头昏，卓娅所说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抽象了：“你说的祂们，到底是谁？”

在内部，是浮动的无数光点，抱合汇聚成椭圆形，又在边缘处分裂盘旋，缓缓旋转着，牵引着周围时隐时现的银色光流。

嗡鸣声在加剧。

“你好，黎星。”

“是的，我们应该熟知的命运化身。远在新灵界诞生之前，命运化身便已在注视着漫漫无尽的长河。而在新灵界诞生之时，命运化身的影子便随着长河再度流向灵界，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，在‘苏醒’到来之前，在过去的时光里，都是如此。

艾丝特没有忍住，开口询问道：“你跟阿蒙之间很熟悉吗？”

祂的话让艾丝特心里生出寒意，可是卓娅的语气一直都很温和，艾丝特反而能确定，这就是卓娅眼下的常态：“你的状态很糟糕。”

“源堡，灵界之主。”

艾丝特没有犹豫太久，因为对方先一步从坚硬粗糙的石质地面上站起，转过身来。

祂的身体也很轻，艾丝特不知道梦境中这些触感是否真实，但她手上稳住的重量，并不比一块泡沫板重多少。

即使站起身，这个人影的身高也只到艾丝特胸口，内侧是宽大的白色亚麻长袖袍子，下摆拖至地面完整遮挡住四肢，外面则缠着一圈灰黑色的布料，卷在白袍外自然下垂，用银色的圆环在肩头固定。

艾丝特沉默了片刻，紧紧盯着那只像塑料模型多过生物的手臂。

卓娅抬起胳膊，祂的右手从长袍的袖口里伸出来，祂的手臂没有多少血色，从苍白的手腕直到衣袖下方，能看到银色丝线般的血管，祂翻转了一下手臂，好像在试着让艾丝特观察得更清楚。

而祂的指甲，更近似于蛇鳞，在指甲周围，还有与血肉融合的圆环形鳞片纹路。